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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可以有父亲节
文/楚雅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除了读书和喝酒，没有其他爱好。
只上了四年小学，父亲就辍学回家种地了。父亲说老师挽留过他，但作为家中长子，他还是认命了，只是读书的爱好一直保留着。他读的时间不长，但他认识很多单词。
每到农闲的时候，父亲就会拿着一本厚厚的武侠小说坐在摇椅上，认真地读起来。受父亲影响，小学毕业那年，我开始了我的小说之路。《阳光下的五凤刀》和《天山下的七剑》原著出自我父亲的那顺，在小说路上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父亲嗜酒如命。我小的时候不太了解喝酒的危害。只记得父亲因为喝酒吵架后，母亲回了娘家。父亲会带我去商店买些零食，然后让我陪他去外婆家认错。再长大一点，知道喝酒的危害，但是我们还是弱。我们不敢质疑父亲的权威；上大学后，我多次劝说父亲戒酒。父亲笑着说:“你比你妈还严。”
我父亲有酗酒的坏习惯。每次都是喝在肚子里。我们担心损害身体健康，但经过多次劝说，父亲形成了另一种饮酒习惯——避免我们喝酒。我父亲酗酒的程度有多大？也就是他可以在厨房做饭的中途溜出去喝一杯。
现在想想，父亲那时候真的像个孩子。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允许我父亲在家喝酒。父亲的酒不太好。半斤就会掉，掉下去就麻烦了。喝完酒，父亲总喜欢找人聊天。前几次和别人聊天聊到吵架。后来，我们看着他。喝多了，我们不让他出去，他就开始和我们聊天。
记得有一次，晚上十二点多，父亲喝酒回来，把正在睡觉的我们三个人都吵醒了，边说边训话，然后就睡觉了，留下我们三个人含泪相视。那时候年少无知，怪爸爸那么嗜酒。现在想想，要是我父亲还在就好了！不管他喝多少，不管他说多少。
姐姐哥哥总说爸爸最爱我；爸爸去世那天，妈妈还说爸爸最爱我！是的，我父亲从小就信任我，一直说我们是兄妹，我最像他。
记得小时候他跟朋友说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我不轻易相信。我认为我父亲夸大了他女儿的能力。他还跟朋友说，这个女儿最独立，我从来不担心把她放在哪里。我以为是因为父亲的不负责任，才把我当蒲公英收起来的。
现在想来，是充满了对父亲的骄傲和信任。的确，我没有和父亲一起度过几年。我小时候在家，他很多时间都在外面打工；从中学开始，我就一直住校，可以在家呆一两个月，甚至更久。直到大学毕业回家工作，我才真正和他们在一起。我在外地的时候，从来不让他们担心我的学习或者生活，就像我父亲在我中学的六年里从来没有参加过我的家长会一样，因为老师说，像你这样的孩子，家里来不来都无所谓，反正你可以独立学习。从大学开始，我就是父亲的决策伙伴。我爸跟我讨论家里的一切，这可能是大家都觉得我爸最爱我的原因。
我曾经后悔自己不够细心，没有及时发现父亲的病情；我也深感抱歉，我跑得比我父亲临终前还快。
我父亲生病时，我住在家里。刚刚怀上双胞胎，已经30多周了。有一天吃饭的时候，看到父亲捂着胸口。我问他:“怎么了？”我父亲刚刚告诉我，我的胃不舒服。
第二天我跟我姐说让我姐夫带他爸去做常规体检，结果安全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只安心养大宝宝，没有多想父亲的病。听到父亲又不舒服的消息，我刚生完孩子出院。可能我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我应该督促家里其他人关注父亲的病情，而不是只关注那两个需要喂养的新生婴儿。
腊月二十五接到我妈电话的时候，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过完年，大年初六，父亲被查出食道癌。再多的眼泪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恐慌和悲伤。我们赶着和疾病赛跑，于是当天就联系了医院和主治医生。正月十一，做了近六个小时手术的父亲和我们一起摇头，示意我们不要着急。然而，经历了手术和化疗的父亲仍然没有战胜病魔。那年农历四月，他离开了我们。
农历四月，父亲的病情再次恶化。因为农村的习惯，老家的亲戚朋友都赶着给家里唯一的男性补婚礼。弟弟妹妹们都领了证，有了孩子，但由于工作等各种原因，婚礼一直拖着。
父亲也笑着对我说:“这个时候，村里人都觉得我不能给儿子结婚。”我们脸上笑着安慰他，心里却流着血和泪。
父亲去世的前一天，他给自己洗澡洗头。他帮我摇了摇鲍晓的躺椅，说:“我们家生了三只兔子，但是我估计一句爷爷(老家的爷爷统一叫爷爷)都听不到。”弟弟的小侄子虽然一岁多了，但还是不会叫爷爷。我的两个小女儿刚满六个月，我很同情我的父亲。
我父亲在亲戚朋友的陪同下被送到了祠堂。但是我父亲有点困惑。凌晨12点，看到父亲呻吟的声音少了。我没有经验，因为我父亲稍微好一点。我跟爸爸说我要回家看发高烧的大宝。
父亲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含糊地对我说:“那你记得回来。”
但是，祠堂离家只有10分钟的路程。在我到家之前，我姐姐打电话告诉我父亲他快死了。当我赶回祠堂时，父亲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无论我怎么哭，他都没有等到我回来。
父亲离开了我们，我也离开了家乡。我总是能在清明节或父亲祭日之前梦见我的父亲。或者小时候坐在车里拍我的场景，或者教我写春联的场景，或者看着我笑，爸爸看着恶心疼。我一度以为父亲责怪我远行，清明节不回去祭拜。或者是父亲想我了，想看看他放飞的女儿像蒲公英一样在那里生根发芽了没有。
父亲去世的时候，父亲节还没有普及，我自己对父亲节也没什么概念。于是，父亲节那天，父亲一次也没有赶上，我也从来没有准备过父亲节礼物。而今天是父亲节，天堂里会有父亲节吗？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泪流满面。我想用这篇文章向我的父亲致敬。我希望我的父亲在天堂会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