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英雄好汉能帮小妹找找鲁迅的《药》,要全文哦(有赏析更好)谢了!

老人087

哪位英雄好汉能帮小妹找找鲁迅的《药》,要全文哦(有赏析更好)谢了!,第1张

哪位英雄好汉能帮小妹找找鲁迅的《药》,要全文哦(有赏析更好)谢了!
导读:一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华老栓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茶馆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里边的小屋子里,也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华老栓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茶馆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里边的小屋子里,也发出一阵咳嗽。

“唔。”老栓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

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⑵,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窸窸窣窣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静下去,才低低的叫道, “小栓……你不要起来。……店么?你娘会安排的。”

老栓听得儿子不再说话,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门,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两脚,一前一后的走。有时也遇到几只狗,可是一只也没有叫。天气比屋子里冷多了;老栓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老栓正在专心走路,忽然吃了一惊,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他便退了几步,寻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蹩进檐下,靠门立住了。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哼,老头子。”

“倒高兴……。”

老栓又吃一惊,睁眼看时,几个人从他面前过去了。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老栓看看灯笼,已经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仰起头两面一望,只见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定睛再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奇怪。

没有多久,又见几个兵,在那边走动;衣服前后的一个大白圆圈,远地里也看得清楚,走过面前的,并且看出号衣⑶上暗红的镶边。——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⑷,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栓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 “这老东西……。”

“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

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经收拾干净,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发光。但是没有客人;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帖住了脊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一个阳文的“八”字。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他的女人,从灶下急急走出,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

“得了么?”

“得了。”

两个人一齐走进灶下,商量了一会;华大妈便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片老荷叶回来,摊在桌上。老栓也打开灯笼罩,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小栓也吃完饭,他的母亲慌忙说:“小栓——你坐着,不要到这里来。”一面整顿了灶火,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一同塞在灶里;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

“好香!你们吃什么点心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得最迟,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便坐下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炒米粥么?”仍然没有人应。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小栓进来罢!”华大妈叫小栓进了里面的屋子,中间放好一条凳,小栓坐了。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开了,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白气散了,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 —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全忘了什么味;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

“睡一会罢,——便好了。”

小栓依他母亲的话,咳着睡了。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

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没有。”

“没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

“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的吃下。”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康大叔照顾,怎么会这样……”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了。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

“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花白胡子一面说,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声下气的问道,“康大叔 ——听说今天结果的一个犯人,便是夏家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事?”

“谁的?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连剥下来的衣服,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 ——第一要算我们栓叔运气;第二是夏三爷赏了二十五两雪白的银子,独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小栓慢慢的从小屋子里走出,两手按了胸口,不住的咳嗽;走到灶下,盛出一碗冷饭,泡上热水,坐下便吃。华大妈跟着他走,轻轻的问道,“小栓,你好些么? ——你仍旧只是肚饿?……”

“包好,包好!”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仍然回过脸,对众人说,“夏三爷真是乖角儿,要是他不先告官,连他满门抄斩。现在怎样?银子!——这小东西也真不成东西!关在劳里,还要劝劳头造反。”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你要晓得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他却和他攀谈了。他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你想:这是人话么?红眼睛原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可是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穷,榨不出一点油水,已经气破肚皮了。他还要老虎头上搔痒,便给他两个嘴巴!”

“义哥是一手好拳棒,这两下,一定够他受用了。”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

“他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他神气,是说阿义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小栓已经吃完饭,吃得满头流汗,头上都冒出蒸气来。

“阿义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店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小栓也趁着热闹,拚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说:

“包好!小栓——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也是半白头发,褴褛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外挂一串纸锭,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见华大妈坐在地上看他,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走到左边的一坐坟前,放下了篮子。

那坟与小栓的坟,一字儿排着,中间只隔一条小路。华大妈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饭,立着哭了一通,化过纸锭;心里暗暗地想,“这坟里的也是儿子了。”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忽然手脚有些发抖,跄跄踉踉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

华大妈见这样子,生怕他伤心到快要发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过小路,低声对他说,“你这位老奶奶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人点一点头,眼睛仍然向上瞪着;也低声吃吃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呢?”

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华大妈忙看他儿子和别人的坟,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那老女人又走近几步,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这地方有谁来呢?孩子不会来玩;——亲戚本家早不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泪来,大声说道:

“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他四面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人渐渐增多,几个老的小的,在土坟间出没。

华大妈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老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一九一九年四月。

□注释

⑴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九年五月《新青年》第六卷第五号。按:篇中人物夏瑜隐喻清末女革命党人秋瑾。秋瑾在徐锡麟被害后不久,也于一九○七年七月十五日遭清政府杀害,就义的地点在绍兴轩亭口。轩亭口是绍兴城内的大街,街旁有一牌楼,匾上题有“古轩亭口”四字。

⑵洋钱:指银元。银元最初是从外国流入我国的,所以俗称洋钱;我国自清代后期开始自铸银元,但民间仍沿用这个旧称。

⑶号衣:指清朝士兵的军衣,前后胸都缀有一块圆形白布,上有“兵”或“勇” 字样。

⑷鲜红的馒头:即蘸有人血的馒头。旧时迷信,以为人血可以医治肺痨,刽子手便借此骗取钱财。

⑸化过纸:纸指纸钱,一种迷信用品,旧俗认为把它火化后可供死者在“阴间” 使用。下文说的纸锭,是用纸或锡箔折成的元宝

赏析;

老栓的儿子得了肺痨,现在话就是肺结核,那个时代里是治不好的绝症,当时人们流传人血馒头可以治好,所以老栓花了大钱买下了从判党(***)斩首时染好的血馒头,回去蒸给小栓吃,可惜他的努力只起到了安慰作用,小栓最终还是死了.和他的坟临近的地方是那个被斩首的革命党(夏家的小儿子)的墓,他的墓上有一圈鲜艳的小花,但小栓的却什么也没有……

《药》是一个比喻。救国的重任,在鲁迅看来,绝不是小资产阶级发动的革命所能胜任的。因为其脱离工农的固有缺陷,使他们在国家政治力量对比中始终软弱无力。尽管那些内心有着真诚的为救国不惜付出生命的热情的人,到死也得不到普通群众的理解,更得不到多数人的支持,最终为国捐躯,身首异处,自己的鲜血却被没觉悟的老百姓当作治肺痨的迷信药物吃掉。

《药》的明线是描写群众愚昧;其暗线歌颂了革命者的献身。用人血馒头将明暗两条线索连结起来,就更加突出了群众的愚昧,但却又使献身的革命者感到了一种难以忍耐的悲哀和孤寂。作者所揭示的不是夏瑜有什么错误和缺点,而是群众身上的弱点。并且不是一般的揭示,而是把这种弱点和革命、革命者联结起来,更加深刻地加以揭示。诚然夏瑜是孤寂和悲哀的,但作者并没有剖析他这孤寂和悲哀的主观原因,比如“脱离群众”之类,而是着重在揭示造成这种悲哀和孤寂的客观原因。就在剖析客观原因的时候,作者也不是着重在揭示反动统治者的凶残和狡猾,而是侧重描绘群众的麻木和愚昧。这就是说,革命者的悲哀和孤寂是因为深味了群众的愚昧和麻木之故。鲁迅曾经与友人谈及这篇作品,他说:“《药》描写群众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或者因群众的愚昧而来的革命者的悲哀;更直捷地说,革命者为愚昧的群众奋斗而牺牲了,愚昧的群众并不知道这牺牲为的是谁,却还要因了愚昧的见解,以为这牺牲可以享用……”⑥我们认为鲁迅的这一段话已经清楚地说明他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如果需要我们做出概括的话,《药》的主题就是:群众现在还很愚昧,他们对于革命本是迫切需要的,然而他们却毫不觉悟,甚至敌视革命。要革命,就必须用科学的、民主的思想,把他们从孔孟之道和封建迷信的长期统治下解放出来,否则,革命的成功就没有希望。

 古镇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描写古镇的 散文 也是特别的悠远悠长的感觉。下面是我给大家整理的古镇 散文 随笔 6篇,希望大家喜欢。

 古镇散文随笔1

 从常德经桃源往西北至慈利县城,沿澧水溯江而上30余公里,便到了湘西古镇——溪口。

 溪口因九都溪、杜家溪交汇入澧水而得名。澧水至桃家嘴折转往北,绕坪坦、王家坪,再向东,呈“几”字形,是一个漂流胜地。

 老人常说:溪口镇是“七星灌斗”的风水宝地,远方客商从四周七条大道云集溪口,致使溪口古镇富甲一方,东经南山坪、通岩泊渡、柳林及慈利县城;东北经甘堰、宜冲桥通高峰、熊家庄;往北经阳和,通三官寺、江垭、许家坊、永定(原大庸)、武陵源、桑植、永顺、龙山、保靖、更远可达湖北、重庆、四川、贵州;西经关门岩、西溪坪,到张家界市区;西南经金岩,通永定(原大庸)、古丈;南经洞溪通桃源、沅陵;东南经南山坪通高桥、朝阳、金坪、龙潭河。往昔,溪口曾凭一条澧水的舟楫之利,上通永顺、保靖、桑植、龙山,下抵津市、汉口,很久以来就是商贾羁縻之所,兵家常争之地。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就读于慈利三中时,初到溪口,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红军桥和土家吊脚楼。红军桥横跨杜家溪,上部为桥面廊亭,桥面用宽大厚实木板铺成,平稳结实,两旁设栏杆、长凳,桥顶盖瓦,形成长廊式走道。栏外挑出一层风雨檐,既增强桥的整体美感,又保护桥面和托架。桥架就放在桥墩上面,而桥墩与桥台之间没有任何铆固 措施 ,只凭桥台和桥墩起着架空的承台作用。下部是桥墩,用大青石围砌,以料石填芯,呈六面形柱体,上下游均为锐角,以减少洪水的冲击。坐在亭桥上,一阵清风吹来,格外舒爽。赶集日,卖冰甜酒的、卖时鲜水果的摆满木桥的两旁,本来就不宽的通道更加拥挤,拥挤中透出集市的繁华。

 溪口古镇碍于地形狭窄,吊脚楼簇拥而立,一般为三层建筑,第一层后临溪水,用作厨房、餐厅;第二层屋前连接街面,用作生意经营;第三层宽敞、透亮,用作卧室、客房,撑开临街木窗,整个街道一览无余。屋柱用大杉木凿眼,柱与柱之间用大小不一的杉木斜穿直套连在一起,尽管不用一个铁钉也十分坚固。房子四壁用杉木板开槽密镶,里里外外都涂上桐油又干净又亮堂。

 溪口的街道是一条自东向西,狭窄拥挤的石板街,东低西高,曲曲折折,颇具湘西古镇的色彩。街道两旁的吊脚楼经营着理发店、饭店面馆、旅馆、杂货铺、油行、布庄、染坊、缝纫店、罐锅铺子;野猪、鹿、兔、竹鸡、锦鸡、竹鼠、蛇、岩鸡、核桃、花生、板栗、山梨、竹笋、杜仲、黄柏、乌桕、黄姜、木材、山竹等山货应有尽有;偶遇赶集日,俊媳妇、大姑娘把整个街道挤得满满的,溪口特有的吆喝声、笑声、呼儿唤女声充斥着整个山镇,要谈一件重要的事,非得找寻僻静处不可。平时,可漫步街道,品街旁的美食,看铜壶的制作,转过街口,从小巷深处飘来邓丽君的“小城 故事 ”等流行歌曲。慈利三中原校门旁,有一双胞胎姊妹经营的照相馆,因人长得漂亮,生意特别红火,很多年轻的后生有事没事都去挤一挤。当然最热闹的要数桃家嘴码头,一只只机帆船满载着赶集的人或山货,来来往往,穿梭不断。火车桥下的敞坪则围满进行土特产交易的商人,看货、选货、侃价、打捆包装……最有趣的是牲畜交易市场,贩子、经纪用其独特的手语演绎着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故事。

 从老卫生院折转往南,拾级而上,再转过一段简易公路,便到了九都溪,两岸绿树成荫,河床上布满洁白的鹅卵石,像巧媳妇儿刚冲洗过,河水深浅不一,浅的一、两米,深的数丈,河水无论深浅都清澈见底,掬一捧喝下去,甘甜、凉爽极了。不由得想起沈从文笔下的《边城》。

 地道的溪口人十分质朴、厚道、热情、豪爽。待客方面很有讲究,进门便是四道茶----糖茶、蛋茶、炒米茶、叶子茶,然后把你拉到上席,大块的土家腊肉、砂罐内的土鸡,大碗的土家米酒,把你灌得飘飘然,再把你请到火坑边,围着红红的火苗,与你数说古今中外的趣事,山南地北地神侃。夜深了,最暖和的床被让给你,一夜的美梦美得你似醉非醉,似醒未醒。

 说到溪口,不得不提一个人,那是世居溪口、在红军桥上一直摆粥摊的老奶奶(不知姓名)。1935年2月,贺龙、萧克指挥红二方面军进行了棉花山阻击战时,红军医生救治几天昏睡不醒的老奶奶。后因战事失利,红军战略转移,途径此桥,老奶奶的母亲背着她站在桥上,给红军送饭送水。从此,风雨桥更名为红军桥,为了这段往事,老奶奶一直在红军桥上摆起粥摊,一摆就是几十年,风雨无阻。或许老奶奶的粥很稠,配菜特别可口,或许客人喜欢听老奶奶所讲的红军故事,生意格外的好。老奶奶常说:“吃水不忘挖井人,祖辈感谢老红军。”老红军的故事不知听了多少遍,我仍百听不厌,每到溪口,都去看看老奶奶,喝她的稠粥,品尝她做的配菜,温习老红军的故事。看着别人的粥摊远没自己好,老奶奶充满感激,对那些喝完粥,一摸口袋,才知忘带钱食客,总笑着说:“没事,没事!”更不用说对穷孩子的免费馈赠了。

 溪口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民族英雄王育寅,当地人都称他“王春胡子”。日本鬼子入侵中国时,为救亡图存,他毁家创办澧西中学,为抗日战争培养人才,澧西中学现已成为远近闻名、人才辈出的慈利三中。

 红军桥、吊脚楼、拥挤的石板街、繁忙的桃家嘴码头、清澈的九都溪水、摆粥摊的老奶奶……已在我的脑海中串成一幅画、一首歌,不时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回荡在我的耳边。

 离开溪口已很多年了,我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得知:红军桥被冲走了,吊脚楼渐渐消失了,摆粥摊的老奶奶也已仙去……我魂萦梦牵的溪口古镇只留在往昔如画的印象内,留在未来美好的憧憬中……

 古镇散文随笔2

 金秋时节,由老马识途倡导提议,旧时明月联络牵线,老忙热情邀请,定于本周日(10月23日)请各位博友到江都邵伯(古称“甘棠”)古镇秋游。邵伯有上千年的历史 文化 遗迹,稀世古木甘棠树,有300多年历史的镇水铁牛,还有明清的条石老街、大马头、古运河堤、斗野园…… 为了不错过跟老博友们的聚会,我特意提前请假休息,在家门口赴这场邵伯之约。

 两天没上网,顾不上与博友联系,乘车匆匆赶到邵伯时,已经上午九点十分,心里惦记着博友,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往河堤上赶,隔河就看见一群人在斗野亭内拍照留影,知道是扬州的大部队到了,心里想着见面时的欢乐情景,心里想着,卞老师伉俪会来,元元和老马识途会来,天良秋之牛会来,还有玉荷清风会来,印石夫妇如果工作不忙的话,应该也会赶来,心中狂喜,加快了脚步,一路往斗野亭狂奔。

 进了园,穿过走廊凉亭,果然看见一群人对着铁牛又拍又亲。我赶紧走上前去,拉着元元老师和马校长的手,大叫“我来迟了,来迟了。扬州的博友都到了,我才赶来,真是惭愧。”元元给我几块糖,马校长给我两袋五香茶干,老忙忙着散柚子,六立文带了一袋老菱,说是快要下市的邵伯老菱,吃完就没有了。我更是羞愧难言,因我两手空空而来,未能尽半点地主之谊。

 我们一行人来到邵伯湖畔,观赏了一号船闸、二号船闸。三号船闸正在建设中。几年不来,邵伯湖畔大变样,筑起了高高的堤坝,建起了新桥和长长的水泥路和护栏。让人疑心置身于三峡大坝。

 

 游过邵伯湖,我们在六立文李老师的带领下,沿着河堤向南走,便看见了高高的院墙和大马头三个字,颇有气势。说来更是惭愧,我虽身为江都人,也来过邵伯古镇,可却没走近老街,细细观摩它的模样。我们走在条石街上,脚步声惊醒了这座千年古镇,小镇居民见多不怪,看见我们都很热情。老街店铺林立,老邮电局,老影剧院,还有谢安的住处,都基本保存着原貌。有的木板门上依稀可见革命 标语 ,“***万岁”“举大庆旗,学王进喜”。还有热心的居民向我们引荐,“这院子后面还有老房子,你们进来看看。”我们沿街一路向南,参观了老文化站,文化站内长着甘棠树,经历了七百余年的风雨,被列为市级古木,如果不到秋后,当是枝繁叶茂。还有一颗石榴树,有了110年的树龄,枝头挂着累累硕果,有些石榴裂开了嘴向我们笑。

 一路行走到梵行寺,寺庙在建中,占地面积不大,却依水而建,翘角飞檐已具规模。阿弥陀佛,住持真是功德无量。一行人在客堂听印如讲经,我跟在玉荷清风身后,看他搬弄相机,左拍拍右拍拍。大家起身告辞时,我和清风向住持宣传牡丹金带围,清风真是个花痴,一讲到花草就侃侃而谈,我们掉了队,让大部队等着我们去吃饭。

 老忙真是热情不得了,处处想得周到。忙前忙后,忙左忙右,又是水果、又是点心,元元戏称:“人家说是三道茶,我们来邵伯,吃了八道茶。”午餐桌上,全是邵伯名吃,邵伯香肠,邵伯肥肠,邵伯老鹅、邵伯螃蟹,美味丰盛。老忙手拿文稿,念诗点名,惹得大家哈哈笑。用完午餐,回到大街上,我东张西望,见路边有卖爆炒栗子的,连忙称二斤栗子,让大伙儿尝尝,算是补偿一下内心的愧疚。

 饭后,老忙茶馆又开张了,我们走进油田宿舍大院,在阅览室休息喝茶,老忙楼上楼下还是忙个不停,热情邀请我们到他居住的桃花源看看。博友们对着老忙家的小院又是一阵猛拍。最后,老忙和六立文把扬州的博友送上车,大家恋恋不舍地道别。

 谢谢忙公的盛情招待,谢谢卞老师的邀约,也谢谢一群博友能移步邵伯,留下许多欢乐的镜头,颜颜有许多不到之处,请各位谅解。请诸位下次有空到宜陵古镇来游玩,颜颜在此恭候各位博友大驾光临。

 古镇散文随笔3

 决定去看看周村古镇,这个我省著名的商业古镇。起了个大早,初秋的清晨有丝丝凉意,青青的小草、绿绿的树叶上挂满了露珠,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令人神清气爽,带着一天的好心情,披着初升的阳光向着鲁中古镇——周村前行,去追寻鲁商文化的足迹。

 临进周村远远便看见“天下第一村”的牌坊,巍然矗立。相传乾隆下江南时路过周村,正逢正月十五。大街一带各商号张灯结彩,请来了旱船、狮子、高跷等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民俗表演。乾隆帝见此龙心大悦,钦赐周村为“天下第一村”。

 进入古镇大街,便看到右侧矗立着一个匾牌,上面写着“旱码头”三个大字。史载周村古大街形成于宋元时期,兴盛于明清。清朝中叶,周村成为著名的商业中心,与佛山、景德镇、朱仙镇并称中国四大“旱码头”(陆上商品贸易、物资流通集散地)。

 沿着古街往前走,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历史的隧道,回到了600多年前的商城。映入眼帘的是大街两旁的明清建筑,长街短巷、黛瓦粉墙、店铺林立、青石板、老字号、旧牌楼、马车、轿子、书局、酒肆、客栈、染坊、票号、银号、绸布庄······家家古香古色,处处悬灯结彩。一刻恍惚中仿佛听到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商城繁华的喧嚣声,来自那个年代回响,一直萦绕,而且昔日商贾云集的影子也仍斑驳可见,时至今日今也还在延续着她的辉煌。

 很难想象在淄博这个现代化城市中,还有一座保存如此完好的原址原貌、原汁原味的古镇,不由的我生出几分好奇。据说周村古镇,原有商业老街巷36条,还有许多小胡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初“拆旧建新”大潮汹涌,尽管一些民间有识之士极力为古街保护呼吁奔走,但仍难逃厄运,绝大部分荡然无存。也听说淄博市在城市改造中因资金短缺而保留下了古镇的这条街,还听说那年张艺谋巩俐他们在这里拍《活着》也是保留下来的一个原因。不由的我又生出几分感叹:万幸,万幸!因此,这条古街才得以成为活着的历史,鲁商文化才得以更好地传承广大,也才成为当下稀有的旅游资源。

 徜徉在古街,品味着古街,房子是古老的,觉得房子里的人家看上去摸样也是古老的,并且做着同样古老的生意——原始工艺、手工作坊、印染、 雕刻 、古玩、奇石、字画、烧饼、蜜罐、煮锅······虽然同样是做生意,但却没有看到一个现代化的 广告 牌,没有叫卖声,没有口若悬河地宣传推销声,也不像当今商海中拼搏的人们那样匆忙紧张,此刻还真有一种不知是何年何夕的感觉。店主人们慵懒、休闲、从容地摆弄着小狗、摆弄着鸟笼、三三两两下着棋、打着牌·····我想莫非是他们完全沉浸在老祖宗为他们留下的这快风水宝地之中,享受着物质的非物的质文化遗产,不需要努力,便也会财源滚滚,所以才如此神定气闲。

 的确是这样,周村古商城古朴而神奇,蕴藏着许多秘密,满街流淌着故事。据说居民魏女士的大姨早年送给她一只碗,她一直当饭碗用了五六年,专家一鉴定,却是一只“康熙斗彩花卉纹碗”,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居民吕先生下乡搜集旧物,一个老大爷50块钱卖给他一把破椅子,却原来是一把价值一二十万的明代古椅。

 逛了很多商铺,最热闹的是烧饼铺了,人们排着长队等待用传统手工技艺制作即将出炉的烧饼。周村烧饼可是历史悠久,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据《资治通鉴》记载,汉桓帝延熹三年(公元160年)就有了周村烧饼。虽然各地的超市里也有卖包装精美的周村烧饼,但是都不如这里的好吃。这种烧饼只有在古街的烧饼铺里现买现吃刚出炉的才最有味道。我也加入到排队的行列中,终于也买到了新鲜出炉的烧饼,正如 传说 的那样:小小的圆饼薄如纱扇,形似满月,落地珠散玉碎,入口回味无穷。

 丝绸店里也是个热闹的地方。周村是我国北方丝绸之路的源头之一。周村丝绸文化源远流长,历史上曾经“桑植满田园,户户皆养蚕,步步闻机声,家家织绸缎”,有“丝绸之乡”的美称。清末各地丝商纷纷到周村投资办厂。周村逐渐发展成为山东丝绸业的中心。如今丝绸店仍旧保留了古老的经营方式,进门仍是封闭的红漆木板柜台,各色花样的丝绸仍是卷成长条布卷排列在柜台上,柜台里边的人,手拿了木尺,剪刀,招呼着顾客。这里的气氛很舒雅,偶尔,还会听到一曲琵琶从店铺里飘出,或是一阵京胡拉的有板有眼,好不惬意。

 周村的丝绸织染业也是相当的繁荣,《大染坊》正是当时印染业的一个真实再现,这里也是大染坊拍摄地。浑然天成的明清建筑群和布局合理的深宅大院吸引了众多影视剧组前来拍摄。张艺谋执导的《活着》让古商城走上荧屏,之后《闯关东》、《中国商人》、《旱码头》等影视剧组也都纷纷在这里取景。

 古镇自古地杰人灵,这里造就了无数个有名的商人,他们留给后人的不但是经商的法宝和精神财富还有至今完好的深宅大院,杨家大院是这些大院的代表作。大院的主人就是鲁商的代表人物杨瑞清。杨瑞清自幼聪颖,16岁中举人,但是他厌倦仕途,思想活跃,善于接受新鲜事物,对封建皇权深恶痛绝,最后走上了经商之路。他积极与外国商人接触,给那个时代的周村带来了许多先进的经商理念。在他的运作下,周村有了现代化的丝织设备,有了电灯,甚至先于北京有了**放映。

 杨家大院是二进四合院,前后相连。院中植有花草树木,其中有上百年的参天老树,也有近几年新植的树木,花园中有各种奇花异草,摆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观赏石,两个四合院的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规模不小的马厩和停放在那里的马车以及司马人住的房子,处处彰显出当时主人的富有和阔气。室内陈设也十分考究,中西合璧,有精美的中式字画、古玩、 刺绣 、木雕,也有欧式的沙发、茶几、唱机等,处处彰显出主人不俗的文化品味还有前卫、时尚、新潮的一面,同时也体现出近代鲁商儒雅的生活情趣。

 古镇造就了商人也造就了政治家,周村历史上的状元王应统便是其中的一个。王应统(1663~1715),祖籍山东长山县,清康熙二年(1663)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其曾祖父王重明曾任山西沁周同知;其父王廷扬在康熙二十三(1684)中武举,但不喜欢人朝为官,二生隐居于市。王应统在康熙二十六年(1687)参加乡试中武举。翌年,赴京试中进士,应殿试一举夺魁,被钦点为状元。那年他25岁。

 状元府也是古镇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比其他建筑更为壮观,整座建筑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建筑风格,前后两院,两个院落中间有一座砖木结构的二层楼,人称状元楼。青砖灰瓦,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并建有花园和演武场,整个府邸的建筑风格和规模彰显了官宦人家的风范,既有官府的威严氛围又有居家的闲适情调。大染坊、瑞蚨祥、三益堂······这些古镇上著名的商铺以及商铺主人的住宅大院也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历史留给我们的决不只是房子和商铺,还有她那迷人的氛围,不只是建筑的氛围,更是一种历史的生态文化氛围。古商城充满了浓厚的北方民俗气息,早上敲响“天下第一锣”,寓意大小商家鸿运当头、生意兴隆;在景区北口入口处,来自民间的锣鼓队穿上传统的服装打锣、敲鼓、吹起欢快的唢呐调;民俗婚礼的花轿穿街而过;洋车、马车往返不停,当然还有古镇上那些具有古老气质的人们以及来自四面八方的具有现代气质的追寻者,有序地热闹着古镇。

 昔日鲁商文化在这里崛起,今日鲁商文化在这里传承。走进古镇踏今访古,既是为传奇而来,更为文化古韵而来。

 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经降临,夜色中的古镇,在月光和灯光的交相辉映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如梦如幻,留给我无尽的遐想······

古镇散文随笔4:古镇印象

 作者:金梧桐

 渡船过江,方石阶梯,黑瓦青砖赫然眼前。小溪流水,波澜不惊,犹如一张古画再现,神韵所在也许是小石桥,碧水泱泱,绿树掩映,悠然的小船在桥洞中穿过。民俗纯朴,掌船人穿着古典,鱼尾式的划桨在这些中年妇女手中,轻盈捷快,顺势小船顺水而下。远远向外望去,高耸的砖塔、成片成片的湖区,仿佛鹤立于独岛之上。

 走进村庄,家家阁楼交错,互相辉映,房屋的后刹,台阶依次垒砌,弯腰便可伸手浊水。小楼不但建筑别致,在使用上更是简洁方便。走上阁楼,疏密有致的窗格外是清朗朗的天,风带着甜香。樟树的碧绿映衬,水中倒影交接。伸手就可以构到对面瓦上的青苔,江南多 雨水 ,绿油油的诉说着与水的故事。街上人来客往,不现一丝奔忙。悠远的远方飘来古老的笛声,笛声在晴朗的天空中忽高忽下,将古镇渲染得诗意迷茫,让人想到贾平凹小说中来自古城墙的埙声。我想吹这笛声的一定是位少女吧!若隐若现,云淡风轻般传递着关于爱情的解悟。猛然间惊醒,结果自然是空的,变成一段配乐的迷惘和思念。

 深巷里飘来一股茶香,从一这方青石铺街道上迂回几次,忽然一座淡雅阁楼构筑在绕河旁……青石、琉璃、与茶有关的诗词歌赋,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着或浓郁或淡雅的味道,引至三毛茶馆。树荫下摆放着数十张方形木桌,评茶杯一字摆开,茶香袅袅,喝茶人落落大方,一老者拂袖掠须。走上茶楼,三毛众多书信悬挂于门窗间隔空间之中,唤来主人才知,三毛生前来周庄。茶楼主人写一篇 文章 ,后来被三毛朋友得知,并督促主人寄给三毛,书信来往,后来三毛自缢身亡,无比的思念和悲伤,三年酝酿办起了“三毛茶楼”。

 古镇九百多年历史,历经沧桑,传承了中华文化底蕴,来人赞叹不已,宁静、古朴、安详、清丽。伴着小桥,伴着流水,伴着小桥流水边的人家,古镇显得神秘而灵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似乎是千年不变的境地,每闭上双眼眼前定掠过一幅幅图画,景美、人美、水美,古镇这风雨九百岁的水乡在我心中出落得更为深刻了。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

  着。华老栓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茶馆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里边的小屋子里,也发出一阵咳嗽。

  “唔。”老栓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

  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⑵,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

  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悉悉卒卒“悉卒”音

  “息苏”,应有“穴”盖于上;形容细小的声音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静下去,才

  低低的叫道,“小栓……你不要起来。……店么?你娘会安排的。”

  老栓听得儿子不再说话,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门,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

  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两脚,一前一后的走。有时也遇到几只狗,可是一只也没有叫。

  天气比屋子里冷多了;老栓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

  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老栓正在专心走路,忽然吃了一惊,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他便退了几步,寻

  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蹩进檐下,靠门立住了。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哼,老头子。”

  “倒高兴……。”

  老栓又吃一惊,睁眼看时,几个人从他面前过去了。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

  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老栓看看灯笼,已经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

  仰起头两面一望,只见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定睛再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别

  的奇怪。

  没有多久,又见几个兵,在那边走动;衣服前后的一个大白圆圈,远地里也看得清楚,走过面前

  的,并且看出号衣⑶上暗红的镶边。——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

  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

  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

  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

  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⑷,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

  下滴。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

  么?怎的不拿!”老栓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

  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

  “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

  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

  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

  头破匾上“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

   二

  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经收拾干净,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发光。但是没有客人;只有小栓坐

  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帖住了脊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一个阳

  文的“八”字。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他的女人,从灶下急急走出,睁着眼睛,嘴

  唇有些发抖。

  “得了么?”

  “得了。”

  两个人一齐走进灶下,商量了一会;华大妈便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片老荷叶回来,摊在桌上。

  老栓也打开灯笼罩,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小栓也吃完饭,他的母亲慌忙说:“小栓——你坐

  着,不要到这里来。”一面整顿了灶火,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一同塞在

  灶里;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

  “好香!你们吃什么点心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

  得最迟,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便坐下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炒米粥么?”仍然没

  有人应。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小栓进来罢!”华大妈叫小栓进了里面的屋子,中间放好一条凳,小栓坐了。他的母亲端过一

  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开

  了,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白气散了,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

  全忘了什么味;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

  光,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

  “睡一会罢,——便好了。”

  小栓依他母亲的话,咳着睡了。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

  三

  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

  黑线。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没有。”

  “没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

  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

  “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

  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的吃下。”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康大叔照顾,怎么会这样……”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

  了。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

  “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花白

  胡子一面说,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声下气的问道,“康大叔——听说今天结果的一个犯人,便是

  夏家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事?”

  “谁的?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

  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连

  剥下来的衣服,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第一要算我们栓叔运气;第二是夏三爷赏了二十

  五两雪白的银子,独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小栓慢慢的从小屋子里走出,两手按了胸口,不住的咳嗽;走到灶下,盛出一碗冷饭,泡上热水,

  坐下便吃。华大妈跟着他走,轻轻的问道,“小栓,你好些么?——你仍旧只是肚饿?……”

  “包好,包好!”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仍然回过脸,对众人说,“夏三爷真是乖角儿,要是他

  不先告官,连他满门抄斩。现在怎样?银子!——这小东西也真不成东西!关在劳里,还要劝劳头造

  反。”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你要晓得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他却和他攀谈了。他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

  你想:这是人话么?红眼睛原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可是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穷,榨不出一点油

  水,已经气破肚皮了。他还要老虎头上搔痒,便给他两个嘴巴!”

  “义哥是一手好拳棒,这两下,一定够他受用了。”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

  “他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他神气,是说阿义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小栓已经吃完饭,吃得满头流汗,头上都冒出蒸

  气来。

  “阿义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店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小栓也趁着热闹,拚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

  说:

  “包好!小栓——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四

  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

  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

  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

  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

  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也是半白头发,褴褛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外挂一串纸锭,

  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见华大妈坐在地上看他,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

  硬着头皮,走到左边的一坐坟前,放下了篮子。

  那坟与小栓的坟,一字儿排着,中间只隔一条小路。华大妈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饭,立着哭了

  一通,化过纸锭;心里暗暗地想,“这坟里的也是儿子了。”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忽然手脚有

  些发抖,跄跄踉踉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

  华大妈见这样子,生怕他伤心到快要发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过小路,低声对他说,“你这

  位老奶奶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人点一点头,眼睛仍然向上瞪着;也低声吃吃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呢?”

  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

  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

  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华大妈忙看他儿子和别人的坟,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

  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那老女人又走近几步,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

  说,“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这地方有谁来呢?孩子不会来玩;——亲戚本家早不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泪来,大声说道:

  “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他四面

  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

  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

  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

  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

  一般站着。

  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人渐渐增多,几个老的小的,在土坟间出没。

  华大妈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老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

  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一九一九年四月。

  简介《药》写于1919年4月叽叽喳喳,作品通过对茶馆主人华老栓夫妇为儿子小栓买人血馒头治病的故事,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镇压革命,愚弄人民的罪行,颂扬了革命者夏瑜英勇不屈的革命精神,惋惜地指出了辛亥革命未能贴近群众的局限性。作品以华老栓夫妇给儿子治病为明线,以革命者夏瑜被反动派杀害为暗线,两线交织,结构故事。

  原文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华老栓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茶馆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里边的小屋子里,也发出一阵咳嗽。 “唔。”老栓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

  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悉悉窣窣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静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小栓……你不要起来。……店么?你娘会安排的”。

  老栓听得儿子不再说话,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门,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两脚,一前一后的走。有时也遇到几只狗,可是一只也没有叫。天气比屋子里冷多了;老栓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老栓正在专心走路,忽然吃了一惊,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他便退了几步,寻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蹩进檐下,靠门立住了。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哼,老头子”。

  “倒高兴……”

  老栓又吃一惊,睁眼看时,几个人从他面前过去了。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老栓看看灯笼,已经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仰起头两面一望,只见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定睛再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奇怪。

  没有多久,又见几个兵,在那边走动;衣服前后的一个大白圆圈,远地里也看得清楚,走过面前的,并且看出号衣上暗红的镶边。--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栓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

  “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

  二 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经收拾干净,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发光。但是没有客人;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帖住了脊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一个阳文的“八”字。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他的女人,从灶下急急走出,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

  “得了么?”

  “得了。”

  两个人一齐走进灶下,商量了一会;华大妈便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片老荷叶回来,摊在桌上。老栓也打开灯笼罩,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小栓也吃完饭,他的母亲慌忙说:“小栓--你坐着,不要到这里来。”一面整顿了灶火,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一同塞在灶里;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 “好香!你们吃什么点心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得最迟,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便坐下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炒米粥么?”仍然没有人应。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小栓进来罢!”华大妈叫小栓进了里面的屋子,中间放好一条凳,小栓坐了。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开了,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白气散了,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全忘了什么味;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 “睡一会罢,--便好了”。 小栓依他母亲的话,咳着睡了。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 三 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没有。” “没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 “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的吃下。”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康大叔照顾,怎么会这样……”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了。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 “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花白胡子一面说,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声下气的问道,“康大叔--听说今天结果的一个犯人,便是夏家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事?” “谁的?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连剥下来的衣服,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第一要算我们栓叔运气;第二是夏三爷赏了二十五两雪白的银子,独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小栓慢慢的从小屋子里走出,两手按了胸口,不住的咳嗽;走到灶下,盛出一碗冷饭,泡上热水,坐下便吃。华大妈跟着他走,轻轻的问道,“小栓,你好些么?--你仍旧只是肚饿?……” “包好,包好!”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仍然回过脸,对众人说,“夏三爷真是乖角儿,要是他不先告官,连他满门抄斩。现在怎样?银子!--这小东西也真不成东西!关在劳里,还要劝劳头造反。”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你要晓得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他却和他攀谈了。他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你想:这是人话么?红眼睛原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可是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穷,榨不出一点油水,已经气破肚皮了。他还要老虎头上搔痒,便给他两个嘴巴!” “义哥是一手好拳棒,这两下,一定够他受用了。”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 “他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他神气,是说阿义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小栓已经吃完饭,吃得满头流汗,头上都冒出蒸气来。 “阿义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店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小栓也趁着热闹,拚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说: “包好!小栓--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四 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也是半白头发,褴褛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外挂一串纸锭,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见华大妈坐在地上看他,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走到左边的一坐坟前,放下了篮子。 那坟与小栓的坟,一字儿排着,中间只隔一条小路。华大妈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饭,立着哭了一通,化过纸锭;心里暗暗地想,“这坟里的也是儿子了。”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忽然手脚有些发抖,跄跄踉踉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 华大妈见这样子,生怕他伤心到快要发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过小路,低声对他说,“你这位老奶奶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人点一点头,眼睛仍然向上瞪着;也低声吃吃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呢?” 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华大妈忙看他儿子和别人的坟,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那老女人又走近几步,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这地方有谁来呢?孩子不会来玩;--亲戚本家早不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泪来,大声说道: “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他四面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人渐渐增多,几个老的小的,在土坟间出没。 华大妈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老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一九一九年四月。

  注释

  ⑴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九年五月《新青年》第六卷第五号。按:篇中人物夏瑜隐喻清末女革命党人秋瑾。秋瑾在徐锡麟被害后不久,也于一九○七年七月十五日遭清政府杀害,就义 ⑵洋钱:指银元。银元最初是从外国流入我国的,所以俗称洋钱;我国自清代后期开始自铸银元,但民间仍沿用这个旧称。 ⑶号衣:指清朝士兵的军衣,前后胸都缀有一块圆形白布,上有“兵”或“勇”字样。 ⑷鲜红的馒头:即蘸有人血的馒头。旧时迷信,以为人血可以医治肺痨,刽子手便借此骗取钱财。 ⑸化过纸:纸指纸钱,一种迷信用品,旧俗认为把它火化后可供死者在“阴间”使用。下文说的纸锭,是用纸或锡箔折成的元宝。

原文

  一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华老栓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茶馆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里边的小屋子里,也发出一阵咳嗽。 “唔。”老栓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 华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钱,交给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悉悉窣窣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静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小栓……你不要起来。……店么?你娘会安排的”。 老栓听得儿子不再说话,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门,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两脚,一前一后的走。有时也遇到几只狗,可是一只也没有叫。天气比屋子里冷多了;老栓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老栓正在专心走路,忽然吃了一惊,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他便退了几步,寻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蹩进檐下,靠门立住了。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哼,老头子”。 “倒高兴……” 老栓又吃一惊,睁眼看时,几个人从他面前过去了。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老栓看看灯笼,已经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仰起头两面一望,只见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定睛再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奇怪。 没有多久,又见几个兵,在那边走动;衣服前后的一个大白圆圈,远地里也看得清楚,走过面前的,并且看出号衣上暗红的镶边。--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老栓慌忙摸出洋钱,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栓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灯笼,一把扯下纸罩,裹了馒头,塞与老栓;一手抓过洋钱,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 “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古□亭口”这四个黯淡的金字。 二 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经收拾干净,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发光。但是没有客人;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帖住了脊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一个阳文的“八”字。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他的女人,从灶下急急走出,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 “得了么?” “得了。” 两个人一齐走进灶下,商量了一会;华大妈便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片老荷叶回来,摊在桌上。老栓也打开灯笼罩,用荷叶重新包了那红的馒头。小栓也吃完饭,他的母亲慌忙说:“小栓--你坐着,不要到这里来。”一面整顿了灶火,老栓便把一个碧绿的包,一个红红白白的破灯笼,一同塞在灶里;一阵红黑的火焰过去时,店屋里散满了一种奇怪的香味。 “好香!你们吃什么点心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得最迟,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便坐下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炒米粥么?”仍然没有人应。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小栓进来罢!”华大妈叫小栓进了里面的屋子,中间放好一条凳,小栓坐了。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开了,焦皮里面窜出一道白气,白气散了,是两半个白面的馒头。--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全忘了什么味;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 “睡一会罢,--便好了”。 小栓依他母亲的话,咳着睡了。华大妈候他喘气平静,才轻轻的给他盖上了满幅补钉的夹被。 三 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没有。” “没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 “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的吃下。”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康大叔照顾,怎么会这样……”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了。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 “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着呢。”花白胡子一面说,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声下气的问道,“康大叔--听说今天结果的一个犯人,便是夏家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事?” “谁的?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连剥下来的衣服,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第一要算我们栓叔运气;第二是夏三爷赏了二十五两雪白的银子,独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小栓慢慢的从小屋子里走出,两手按了胸口,不住的咳嗽;走到灶下,盛出一碗冷饭,泡上热水,坐下便吃。华大妈跟着他走,轻轻的问道,“小栓,你好些么?--你仍旧只是肚饿?……” “包好,包好!”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仍然回过脸,对众人说,“夏三爷真是乖角儿,要是他不先告官,连他满门抄斩。现在怎样?银子!--这小东西也真不成东西!关在劳里,还要劝劳头造反。”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你要晓得红眼睛阿义是去盘盘底细的,他却和他攀谈了。他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你想:这是人话么?红眼睛原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可是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穷,榨不出一点油水,已经气破肚皮了。他还要老虎头上搔痒,便给他两个嘴巴!” “义哥是一手好拳棒,这两下,一定够他受用了。”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 “他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他神气,是说阿义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小栓已经吃完饭,吃得满头流汗,头上都冒出蒸气来。 “阿义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店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小栓也趁着热闹,拚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说: “包好!小栓--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四 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也是半白头发,褴褛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外挂一串纸锭,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见华大妈坐在地上看她,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走到左边的一坐坟前,放下了篮子。 那坟与小栓的坟,一字儿排着,中间只隔一条小路。华大妈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饭,立着哭了一通,化过纸锭;心里暗暗地想,“这坟里的也是儿子了。”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忽然手脚有些发抖,跄跄踉踉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 华大妈见这样子,生怕他伤心到快要发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过小路,低声对他说,“你这位老奶奶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人点一点头,眼睛仍然向上瞪着;也低声吃吃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呢?” 华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华大妈忙看他儿子和别人的坟,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那老女人又走近几步,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这地方有谁来呢?孩子不会来玩;--亲戚本家早不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泪来,大声说道: “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他四面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人渐渐增多,几个老的小的,在土坟间出没。 华大妈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老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一九一九年四月。

注释

  ⑴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九年五月《新青年》第六卷第五号。按:篇中人物夏瑜隐喻清末女革命党人秋瑾。秋瑾在徐锡麟被害后不久,也于一九○七年七月十五日遭清政府杀害,就义 ⑵洋钱:指银元。银元最初是从外国流入我国的,所以俗称洋钱;我国自清代后期开始自铸银元,但民间仍沿用这个旧称。 ⑶号衣:指清朝士兵的军衣,前后胸都缀有一块圆形白布,上有“兵”或“勇”字样。 ⑷鲜红的馒头:即蘸有人血的馒头。旧时迷信,以为人血可以医治肺痨,刽子手便借此骗取钱财。 ⑸化过纸:纸指纸钱,一种迷信用品,旧俗认为把它火化后可供死者在“阴间”使用。下文说的纸锭,是用纸或锡箔折成的元宝。

正月十五这天,是我国传统的节日——元宵节。早晨,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奶奶家过节,奶奶家人可真多啊!有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姑姑、姑父,还有大哥哥,爷爷奶奶为我准备了许多好吃的,有水果、饮料、还有我喜欢吃的大虾和鸡翅膀,我吃的好香啊!

晚饭后,我和爸爸妈妈去三中看焰火,天气好冷,我问妈妈:“天气为什么这么冷啊?”妈妈说:“现在正是冬天,就是这样的啊。”天气虽然很冷,但焰火真的很好看呀!有大瀑布、火树银花、金猴钻天,还有菊花怒放,真是百花齐放、千姿百媚、万紫千红啊!天空被焰火照得五颜六色、五彩缤纷,像白天一样。

看到有好多人在放许愿灯,爸爸也为我买了一个,妈妈在许愿灯上写下了她为我们全家许的愿,望着许愿灯慢慢地升上高高的天空,我问妈妈:“妈妈你许什么愿了,能告诉我吗?”妈妈说:“许的愿是不能说的,只有装在心里才能实现”。其实,妈妈不说 我也知道妈妈许的愿是让我身体好、学习好,让我们全家幸福快乐。我一定努力,让妈妈的愿望实现。

今年的元宵节真是一个难忘的元宵节啊!

或者:

元宵节到了,我、堂妹和堂哥吃完饭一起来到院子里放烟花。

我们先点着了“变色花”烟棒。这时,烟棒变幻着各种色彩:红、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十分美丽。我们在院子里挥舞着烟棒走来走去,小烟花像无数美丽的萤火虫在一闪一闪地飞舞,真是有趣极了!

接着,我们点找了一个“流星炮”,那红色的导火线“哧哧”地冒着白烟。只听见“噗噗”两声,火炮从圆筒里窜了出来,像一个红色的流星划过半空,“啪”地一声炸开了无数焰星,像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蝴蝶悠悠的飘落下来。几秒钟后,便消失在夜空中。紧跟着又“噗噗”两声,一颗绿色的流星窜到了半空。还有**流星、蓝色流星、绿色流星……真可以说是五光十色,流光溢彩!

放完了“流星炮”,我们又放了“五彩缤纷”。“烟花喷出来了!”我们高兴地叫起来。只见烟花像彩色的水柱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上喷,越喷越高,越喷越高,大约有二、三米高。喷着喷着,“水柱”里跳出了几颗粉色的星星。这些星星“噼里啪啦”地直响,好像在说:“元宵节快乐!元宵节快乐!”

我们陶醉在绚丽夺目的烟花中,尽情享受着节日带来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