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自从前年母亲生病后,父亲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眼睛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仿佛他的世界变成了灰色。那天,我妈在医院确诊后,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结果我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然而,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说不要告诉你妈妈。
回国后,他也表现得很低调。之后在中医院住院,只告诉母亲是小手术。为了避免母亲知道,他请了肿瘤医院的医生会诊。好在他妈没文化,重男轻女的思想之前就在她身上表现出来了。她一直以为是痔疮手术。
我还记得手术那天,父亲轻声给母亲打电话,说:“老杜,你受苦了。走吧。我和儿子女儿在外面等你。”
当时我妈拿着胃管对我哥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在骗我?小手术穿刺那么多,我要是出来能揍你一顿就好了。”我们假装笑,“怎么可能,妈妈?我真的没有骗你。”直到手术室门关上,我们转过身,眼泪止不住地滑下来。窒息般的疼痛让我们都久久无语。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从早上8点到中午12点,直到手术室门打开,我们赶紧和他打招呼。医生告诉我手术很顺利。看到医生的托盘,六十多岁的父亲眼角湿湿的,嘟囔着你妈要受多大的苦,割了这么多。
等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就像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就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那么无助,直到我把她推出去,我们都哭了。她太安静了。
平日里,我们喋喋不休的妈妈悄悄的让我们很焦虑,医生却让我们几分钟叫醒她一次。她身上有多根管子,无论怎么哽咽着哭,都像一个睡不着的人。同病房的人都同情地看着,所以花了六个小时。医生说之后让她睡。她的麻醉强度已经过去了,我父亲彻夜未眠看着她母亲和输液袋,...
在医院住了40多天,父亲在这个病房里轮班陪着母亲,除了买饭,直到她能走路。这期间父亲总是给自己买最便宜的饭,也总是很满意地说饭很好,但是没有你妈妈做的好吃。
我辞掉以前的工作。我父亲曾经劝阻过我。我说我能找到另一份工作,但是我妈妈是唯一的一个。之后,他什么也没说。
出院后,经历了多次化疗。还好我直肠癌化疗没掉头发,医生在床头病历上认真写了肛门痔疮。我室友平时是痔疮患者,大家都挺好的,从来没跟她说过什么。所以我妈肯定是在这个病房楼里被善待的老太太。
在她身上,这可能是对“善意的谎言”最好的诠释。去年年初,母亲在医院度过了66岁生日,这也是她的遗憾。她一直觉得不吉利。医生告诉我,如果你身体好的话,你会活99年。我父亲心疼地告诉我母亲,你受了所有的罪,以后会长寿。
从那以后,母亲恢复得很好,她经常和父亲一起在地里干活。他父亲的脸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不善言辞。多年前我妈一直叫我爸“司库”。其实我知道我妈一直都是管“财权”的,我爸平时也不会动自己的积蓄。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爸爸的举动让我们震惊。
父亲神秘地递给母亲一份生日礼物,原来是一个包裹好的金手镯。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父亲给母亲送生日礼物,因为我们家并不富裕,父母一生节俭。我妈也惊讶地说:“爸,这是假的吧?”
爸爸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妈妈,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
我意外地看着他们两个。原来这是“狗粮”。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个时候,我只能说无声的告诉比他们用声音告诉的更多。我不善言辞的父亲在我看来就像一个恋爱中的男人。原来,白头偕老是暮年绽放的夕阳红。只能说父亲对母亲的爱是如此之深。
我妈常说,这辈子有你爸爸是我的福气。我父亲总是笑着说这是多么大的福气。他一生都和我一起吃苦。事实证明,他们之间的爱从未过期。岁月的磨砺只让他们的爱情升华。老年人看着他们的长辈死去。曾几何时,他们成了孤儿,没有了孩子的陪伴,他们的心靠得更近了。
孔雀东南飞,徘徊五里,希望赢得一颗心,白头不分离。